赵雨农：刻苦钻研成就创新成果

赵雨农，1955年5月生，中共党员，毕业于华东政法学院法律系。从事文检工作22年，曾为上海市人民检察院司法鉴定中心文检鉴定人员，三级高级检察官，副处级检察员，现任上海市文检司法鉴定专家委员会专家委员。曾荣立三等功三次，两次获得区优秀共产党员称号，并先后被评为区政法系统先进个人、区首届优秀检察官以及区2014年度感动奉贤十大人物提名奖。其个人曾先后获得过五项由国家知识产权局颁发的《专利证书》。发表了《利用万用表快速检验碳素墨水书写笔迹的辅助方法》、《用“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检验疑难笔迹之探索》等多篇论文。其中《用“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检验疑难笔迹之探索》论文在“第六届全国文检学理论与实践研讨会”上作了交流介绍，会上得到了贾玉文教授的好评，并对这项技术的继续研究给予了关心和激励。赵雨农同志的工作事迹也曾被中国检察报、解放日报、青年报、奉贤区报及区电视台采访报道。

钻研创新是他一生的爱好

动脑筋钻研创新似乎是赵雨农天生的一种爱好。

早在60年代的中学时期，他就喜欢钻研，自己制作了一具可以通过按钮手动操作前进倒退拐弯的小汽车。

70年代，赵雨农在担任空军航空兵机务人员时，他发现飞行员进行“盲目飞行”训练时，用手动方法打开盲目罩既不安全又操作麻烦，他就自己设计图纸研究发明了一套自动打开盲目罩的装置。

90年代的他，发现父母因健忘经常把煤气灶上的水壶烧干，他就钻研发明了电子“水沸自鸣器”，解决了水壶烧干的问题。他还根据老人和卧床病人的日常生活需要，发明了“卧床解尿器”，并获得了“上海市第十八届优秀发明选拔赛四等奖”。     

在检察院从事技术工作的90年代期间，他随办案人员外出取证，住宿时发现很多宾馆里没有晾晒小件衣物的衣架，他又发明了一种便携式可折叠放入口袋的多用小衣架。又有一次，在配合办案部门去案发现场取证照相时，正遇下雨，打伞拍照很不方便，雨水还喷溅在镜头上，他又钻研发明了折叠式“照相机雨遮”。在受理公安机关委托的鉴定中，他发现多数诈骗案中的印文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为什么还会有人上当受骗？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印章去比对合同协议等文书上印文的真伪。根据这个状况，赵雨农进行了社会调研，听取银行、工商税务、企业、印章篆刻等部门意见，2005年又研究发明了可由当事人对文书上的印文当场进行重叠比对的“印章真伪鉴别卡”（类同身份证关系）。他的这些发明创新都分别获得了国家知识产权局颁发的《专利证书》。

赵雨农在长期的笔迹检验工作中发现，隋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无论在刑事还是民事案件中，疑难笔迹检验似乎越来越多，这无疑给我们文检人员大大增加了检验的难度、风险和压力。鉴于这种状况，赵雨农产生了一个想法，“能不能研究发明一种专门用于检验疑难笔迹的技术方法？”。2004年底开始，他着手了这个技术的研究。通过研究、实验、总结和案例应用，终于在2010年开创出了用于检验疑难笔迹的《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技术。其论文在“第六届全国文检学理论与实践研讨会”上发表，并邀请作大会交流发言，并在会上得到了文检泰斗贾玉文教授的好评和鼓励。

为了提高文件技术即使辛苦也要干

赵雨农不是一个文检科班出身的人，90年代他刚从专业培训班结业踏上文检岗位时案源很少，他深知如果这样下去会很快生疏或荒废了所学的专业技术。为了尽快发展和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他想办法打主动仗，采取“找米下锅”的方法，向本检察院的办案部门、本区的公安、法院、律师所等收集案源，他说：“这就像外科医生开刀一样，临床做的越多，经验和技术也就越好。检验鉴定也是如此，只有多做案子，才能更快更好地提高自己的业务技能，所以即使知道这样会很累也要干，通过案例实践去认识现象、发现问题、总结经验，提高技术”。

担任技术科长后，更是任务繁忙，既要处理日常行政事务，又要及时完成公安委托的鉴定。事务多了，鉴定多了，上班时间来不及做鉴定就用晚上和周休日时间做。为了积累文检经验，打好业务钻研的基础，他就是这样默默无闻，不计较得失地付出自己的辛劳。

有一次公安机关委托检验一起国际信用卡诈骗大案的笔迹证据。检材凭据200多张，且大多消费单据上都是英文签名，涉案9名嫌疑人，光样本就一大堆，要鉴别这些检材分别是9人中各为谁的笔迹？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件既复杂又棘手的鉴定。推辞还是接下？一旦接下，不但意味着可能承担很大的风险，而且必定要付出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为了积累检验经验提高技术，他还是决定接下了这个鉴定。但当案件受理检验后他才体会到，辛苦程度远比想象的严重，非常非常的累。后悔当初“雄赳赳气昂昂”地接受了此案。赵雨农说：“也正因为这个案子的受理，才使他有了经历检验英文笔迹的机会，也为后面的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后来这个案件被上海市公安局评为经侦系统 “十大精品要案”之一。

也正是他有着一颗热爱文检事业、甘为文检事业吃苦耐劳的钻研精神，才有了他后来在文检技术上的创新成果。

事业心责任心激励他克服病痛钻研新技术

赵雨农有个头痛病，从2005年开始，他的头痛由原来的三、四天痛一痛发展到基本每天都痛，必须靠止痛片去缓解，他说这种痛苦非常难熬，经常痛的半夜起来头顶门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对疑难笔迹检验技术的钻研。同志们都知道他的病痛，因此有些人劝他：“不要再去研究业务了，还是把自己的头痛病研究研究治好它”。对同志们的好心关照，赵雨农每次都是一笑了之，他仍然不放弃他的钻研，经常就是一边做鉴定，一边结合研究技术。头痛了服片止痛片压下去继续干，严重了，止痛片不见效实在撑不住了才回家休息。他也知道自己的病痛最忌用脑，何况钻研思考更是一种强烈用脑的举动。身体状况不佳加上钻研过程中始终没能找到稳定的特征表现而觉得一次次的失败，所以他也一度考虑过放弃钻研。但是，出于对文检事业的爱好和强烈的工作责任心，又促使他放弃了这种念头。他说：“每当看到那些难以检验的笔迹心里就着急，尤其是遇到那种嫌疑人有意改变写法的笔迹，因笔画差异太大而难以检验，心里更有一种不安和说不上的烦恼”。因此，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搞出一个能够破解这类笔迹的技术方法，不再受那些有意改变写法的笔迹对我们鉴定人员的干扰。

看上去只是在笔迹上画画那么些线，很简单。但对研究入门的人来说却一点都不简单。这就像进入迷宫一样，刚刚走了一段却发现不通了。一次一次的实验，一次一次的寻找规律，一会惊喜，一会丧气，他刚觉得出现成功的希望了，却即刻在另一个笔画上又出现了变化。好一段时间这一研究始终停滞在只是反复画线而没有新的进展状态上。由此，赵雨农不得不想，是不是自己狂妄自大瞎钻研，是不是这本来就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技术方法，因为从来也没有这样的理论，也没有类似的检验案例或某种启发，更没有研究中的新发现。因此，赵雨农一度想退出这个技术研究，不再浪费时间。

但是，他始终坚信，在每个人的笔迹中一定还潜藏着某种形变意不变的稳定规律，只是我们还没有一种技术方法能够去揭示它、发现它。一旦发现或揭示了这种规律，也许疑难笔迹检验的难题也就相对解决了。这一思考又激励起了赵雨农继续钻研下去的信心。他再也不感到反复划线的枯燥，也不觉得这是时间和精力上的浪费。他在继续钻研过程中改变了方法，从原来只画3、4条线增加到8条以上，从原来随便选择笔画点变为经过分析笔画关系和价值去选点。通过反复实验、分析、总结，终于发现了笔迹中的另一种潜在的本质规律，那就是一个人在文字笔画整体搭配结构上的书写习惯，这种书写习惯不会因为笔画形态的改变而随之改变。正因为“点线法”技术发现和抓住了笔迹中相对不变的本质规律，因此，对同一人用不同方法书写的笔迹也能够检验出同一性。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2010年将《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笔迹检验新技术在全国文检研讨会上发表，并在大会上作了发言介绍。

会上，中国刑警学院文检泰斗贾玉文教授对《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技术讲了几点意见：1、这个技术方法的研究思路是对的，可行的。2、我们做了那么多笔迹检验，但是没有发现这个规律，而这个技术方法恰恰就是揭示了我们没有发现的规律。3、这个方法选点位很重要，建议大家一定要好好探索。贾玉文教授在会上的一番话让赵雨农非常激动。他说：“没想到贾教授讲的话句句都在点子上，不愧为文检界的泰斗。贾教授的发言对我进一步研究这个技术给了很大的支持和鼓励”。

这次的文检会也成为了赵雨农继续研究提升《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技术的一个新动力。赵雨农说：“90年代时我在文检专业课堂上听贾教授讲过一句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笔迹中的笔画搭配关系在笔迹检验中往往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当时我马上就把这句话记在了本子上，这句话在我后来的工作实践中也得到了体会，受益匪浅。实际上我研究的《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技术也正是通过几何测量方法，更全面、更完整、更形象、更直观的反映了笔画整体搭配结构关系”。

也许这就是一种默契，《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正是对贾玉文教授课堂里这句话的证实、总结、提升和发展，也使笔迹检验有了一层更新的理解和认识。

一个偶然的机会，赵雨农有幸得到了中国刑警学院文检系王相臣主任和白晓峰教授的引荐及邀请，于2015年6月赴刑警学院为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两个文检专业班学员作了“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技术在疑难笔迹检验中的应用”讲座，在学员中得到了很好的反响。同时，《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技术也得到了文检系老师的认同。于此同时，赵雨农还向贾玉文教授汇报了这项技术的研发情况。

“点线法 ”检验疑难笔记露锋芒

《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技术主要用于检验笔画书写方法变化大、书写时间跨度大、无纸电子板签名以及模仿等疑难笔迹。譬如：有意改变笔画形态的笔迹；书写时间相隔20年的笔迹；不同书写速度的笔迹；壮年与老年时期的笔迹；同人不同字体的笔迹；平板玻璃上的笔迹；左手、两掌、嘴含方式等不同持笔姿势的笔迹。

对于上述笔迹的检验可概括为六个字，那就是“检验难，难检验”。因为笔画形态变化太大，已超出能够直观判断的范围了。这种条件下，《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技术就有了用武之地。 “点线法”技术判断笔迹的异同主要不是依据笔画书写特征，而是依据笔画整体搭配结构特征。

那这个技术方法在实际检验应用中的效果究竟如何呢？真的能够解决那些很难通过笔画特征检验的疑难笔迹吗？让我们用一些案例来说明效果。

一、信用卡诈骗案

犯罪嫌疑人邹某，为归还高利贷，唆使他人虚填表格申请多张信用卡。案发后，检察院公诉科在审查该案中，同伙嫌疑人申辩其中有一张申请表是邹某自己填写的。但邹某坚决否认，声称自己没有办理过农商银行信用卡申请事宜。因该证据涉及犯罪事实，案件承办人遂将农商银行信用卡申请表及邹某的笔录送至赵雨农处进行咨询，两份材料上的“邹某”签名是否同一人笔迹？当时一看两者笔迹差异很大，直观感觉就不是同一人笔迹。但经用《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检验后发现，虽然笔迹形态不同，但其笔画结构关系相同，因此认定同一。为了有更多的笔迹特征证明邹某的犯罪事实，赵雨农要求案件承办人根据申请表上的其它文字，由邹某书写实验样本。没想到，实验样本中的“邹某”仍然与检材差异很大，但好在其它文字内容的样本笔迹一看就与检材相同。在鉴定证据面前，邹某承认了犯罪事实。

在这个案例中，如果没用《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去检验一下“邹某”笔迹，或许会因为检材与笔录样本、实验样本都有明显差异而因此可能误导鉴定人的判断。

二、李某诈骗案

在一起诈骗案中，犯罪嫌疑人李某利用恋爱关系，冒充其男友“王某某”签名在银行领取现金四万元。案发后，李某始终否认取款单上的“王某某”签名是她所写。公诉科遂要求技术部门对取款单上的“王某某”签名进行鉴定。在用常规方法检验时，发现检材与样本笔迹相同特征少于差异点特征。遂用《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进行检验，发现检材取款单上的“王某某”签名与李某书写的样本笔迹一致，图形结构反映了同一人书写的特征。遂出具了认定同一鉴定书。由于该案的笔迹证据至关重要，因此案件承办人在向法院移送起诉该案前，不放心地再三询问赵雨农：“这个鉴定结论肯定对噢？没问题我就要向法院起诉了”。赵雨农自信地回答她：“肯定没问题”。开庭那天，公诉人在法庭上出示了鉴定证据后，至此李某承认了犯罪事实。法院采纳了鉴定证据，判处李某有期徒刑三年。

在这个案例中，犯罪嫌疑人直至开庭前仍矢口否认事实，加上笔迹相同特征又不够充实，鉴定书作为了定案的主要证据，这对鉴定人员来说无疑是一种风险和压力。但通过《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的检验，鉴定人对该案笔迹的鉴定结果从心里有了十分的把握。

三、张某合同诈骗案

犯罪嫌疑人张某从浙江的四个汽车租赁公司租赁多辆汽车后，伪造车辆产权人的车辆资料，以车主的身份分别与被害人签定车辆买卖“协议书”骗取钱财。案发后，检察机关侦监部门在审查批捕中发现，能够充分证明张某有犯罪事实的关键证据就是一份与他人签订的现代车车辆交易“协议书”。但张某矢口否认签过该“协议书”。案件承办人遂委托技术部门对“协议书”上的笔迹进行鉴定。对检材与样本字迹比对后，发现在笔画书写上有差异，个别字的笔顺和写法都有明显不同。按照常规，也许已有依据或理由否定同一了。但是，经用《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检验后发现，虽然笔顺笔画差异明显，但在笔迹整体结构关系上却一致。遂结合能够找出的相同笔画特征出具了认定同一鉴定书。检察机关作了批准逮捕张某的决定。之后，张某在公诉审查期间仍然否认“协议书”上的笔迹是他所写。法庭审理时，为了证明鉴定证据的可信度，法院要求鉴定人出庭质证。庭上，赵雨农以播放PPT的形式陈述了笔画特征检验的过程和结果，然后又进一步陈述了用《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检验的科学原理、检验过程、典型疑难笔迹检验示例、本案证据检验的结果。法庭上听完鉴定质证后，法官询问张某对鉴定有无意见时，张某极力以“我听不懂，看不懂”等言辞回避正面回答，法官又再次发问张某“现在问你对鉴定结论有没有意见？”，张某默不吱声过了会才轻声说了句“没有”。法院遂判处张某有期徒刑两年，并处以罚金11万元。

在这个案例中，检验现实告诉我们，笔顺不同或写法不同的笔迹不一定都可作为否定同一的“理所当然”依据。同时，鉴定人出庭质证以“点线法”检验的新技术方法、新陈述形式和新直观演示效果更能在法庭上充分体现鉴定证据的说服力和可信度。

新的期许

赵雨农说：“《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已在大量案子中显示出了效果。通过对这个技术方法的研究，也发现了笔迹中的一些新特点、新规律、新认识。1、人的书写习惯不但反映在具体笔画形态上，这只是在笔画特征上的书写习惯。同时，在文字笔画整体搭配结构关系上也存在着一种书写习惯，这是在笔画整体结构上的书写习惯。前者书写习惯会因某种客观因素产生较大的变异性。而后者书写习惯通常不会因笔画书写形态的变异而改变。正因为有了这种潜在稳定的习惯特性，所以《点线多位相交几何测量法》仍然能够检验笔画变异比较大的笔迹，从中得到同一性或差异性的结果。但要想判明检材与样本的笔迹整体结构关系同一还是差异？目前只有通过点位几何综合测量方法去达到目的。因为，人们无法用肉眼直接观察判断出所有笔画相互之间整体搭配组合的空间关系，只有经综合测量形成结构图形后，根据结构图形的异同和测量线与各笔画的状态决定检验结果。2、一个人的文字书写形态可以随着年纪、健康、情绪、姿势、意识等客观条件的变化而产生不可避免的变化，其文字可以由生疏变得熟练；由难看变得漂亮，同样，也可反之变化。但是，一个人的文字整体笔画搭配结构关系一旦定形，相对来说一般不会随着年纪、健康、情绪、姿势、意识等客观条件的变化而改变”。

赵雨农在研究中发现的这些规律也许能够有助于我们今后的笔迹检验工作，也许能够抛砖引玉有助我们进一步深入研究更新的技术。科学技术的发展需要人们有一种不断钻研、研究、探索和实践的精神。